【王文专访】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国家想要“金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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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访专家王文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教授。本文刊于9月5日《每日经济新闻》微信号“自贸试验区报道"。

9月5日，金砖国家峰会在厦门落幕。这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下一个金砖国家的“金色十年”即将开启。

此次的厦门会晤通过了《金砖国家领导人厦门宣言》，重申开放包容、合作共赢的金砖精神，全面总结金砖合作十年来的成功经验，为加强金砖伙伴关系、深化各领域的务实合作规划了新的蓝图。

会晤期间，中方举行了新兴市场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对话会，金砖国家和埃及、墨西哥、泰国、塔吉克斯坦、几内亚的领导人应邀出席，“金砖+”朋友圈合作模式得到广泛认同。

9月5日，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王文接受中国自贸试验区报道（微信公众号：zmsyqbd）专访，他指出，

无论是十年来的实践证明，还是本次厦门宣言中的内容，金砖机制的合作从务虚层面上的战略共识再确定，到务实层面上广泛涉及金融、贸易、基建、人文领域的再夯实。厦门会晤将为未来10年金砖机制指明方向，并有效的提供路径。

金砖甚至比G7走得更远

自贸君：应该怎样理解金砖机制被低估？和G20、G7等平台相比，在全球治理中，为什么需要金砖国家联合起来？金砖国家在全球治理中发挥什么作用？

王文：从2006年金砖外长第一次会晤算起，作为多边大国协调机制，金砖短短十年取得了G7四十年发展的效果：实现战略共识，形成集体认同，推进务实合作，谋求共同发展，在很多领域，如文化节、电影节、运动会等人文交流领域，金砖甚至比G7走得更远。

走得快，走得远，并不代表着金砖没有缺陷与不足。但这些缺陷与不足绝不是西方舆论中所说的“金砖空心论”、“金砖失色论”或者“金砖革命论”。

“金砖国家不断向前发展的潜力和趋势没有改变”、“金砖合作潜力还没有充分释放出来”。以投资、贸易为例，只有不到6%的金砖国家对外投资是发生在五国之间；金砖贸易总额占全球比，仅有金砖经济总量占全球比的2/3、人口总量占全球比的1/3，可见，金砖的确还有广阔的发展空间需要挖掘。

金砖国家之间的合作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合作机制日益完善，合作成果日益丰硕。包括成立金砖国家新开放银行、设立1000亿美元的应急储备安排等。金砖国家的发展已形成了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合作治理架构。

十年间，金砖五国经济总量增长179%，贸易总额增长94%，城镇化人口增长28%，为世界经济企稳复苏作出突出贡献，成为新一轮全球化的引擎。

“金砖+”是对质疑最好的回击

自贸君：9月4日的金砖国家领导人的厦门宣言提到要致力于深化务实合作。如何解读，金砖国之间的深化务实合作和“金砖+”模式合作；未来是否会有其他新兴经济体加入金砖国家平台？

王文：今年金砖务实合作取得了新的进展，含金量进一步提升。在贸易便利化、服务贸易、货币互换、本币结算、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这些领域规划了合作的路线图。成立了新开发银行非洲区域中心，制定了金砖国家创新合作行动计划。

近年来关于“金砖关门”论以及“金砖思想枯竭”论等抹黑的声音层出不穷，“金砖+”的提出是对这种质疑最好的回击。在“金砖＋”的推动下，建立更为广泛的伙伴关系。金砖还面临扩容，还有很多国家想加入金砖这个大家庭。本届峰会不仅仅五个国家来参加，还有其他国家也来参加。未来“金砖+”机制下合作的包容性与开放性将进一步提升，越来越多的新兴市场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将被纳入金砖合作的广泛范畴。

中俄贸易不只是油气

自贸君：厦门宣言”中，从第7条至第28条都在讲金砖的经济务实合作，对此您能否谈谈您对金砖经济务实合作的看法，金砖国家内部在经贸往来、投资方面能够有哪些合作方式或合作空间？

王文：经济合作是金砖机制的根基。金砖国家处于相似的发展阶段，怀有共同的发展目标，各国间正式机制化合作始于经济金融领域，并将持续将其作为合作重心。过去十年内金砖国家在贸易、投资、货币等领域不断进行务实合作，加强宏观政策协调，建立应急储备机制、成立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并不断推动多边贸易、金融投资体系改革，金砖国家自身也已成为拉动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经济体。

未来金砖国家将共同应对内部稳增长、调结构与外部世界经济增长动力不足等问题，同时把握新兴合作机遇，为金砖国家经贸合作注入新动力。

具体而言，比如中俄贸易两国之间的合作几乎只涉及油气方面，双方应加强内部改革，探索两国互补的方向和合作的可能性；中印两国经济和产业互补性强，双方的合作可以基于以下几点：提高基础设施建设能力，提升印度的制造业，中印双方加强科技创新合作等等。

新开发银行接通五国血管

自贸君：9月3日，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在厦门与福建、湖南、江西三省分别签署贷款协议，以支持这三个省有关绿色发展项目建设。此次签署的三个项目贷款总规模达8亿美元。对此您如何看待金砖国家开发银行的目标和使命。

王文：新开发银行也出现了时间的延迟性。2015年成立后没有做什么，西方国家就开始提出“空心论”。但实际上这是一个非常短视的看法。

新开发银行其中一位副行长曾经莅临过人大重阳。这是建立在地缘相隔较远的五个国家的一个框架上的机制。从投资、定位实际上都是在两年艰难的摸索中逐步建立起来的，新开发银行从项目上来讲会运行得相对比较平稳，我认为是“磨刀不负砍柴工”。从这个角度来说，只要有这个银行的机制存在，就代表着金砖更加务实化的未来。就像应急储备机制一样，新开发银行的战略意义更值得关注。金融如同一国经济之血液，这个战略意义就在于，因为它相当于把五国的血管接上了，不在于说血液相互流了多少，而在于血管开始接上了。

自贸君：未来金砖国之间未来的合作的变化和趋势，您对金砖国家合作有哪些建议？

王文：无论是十年来的实践证明，还是本次厦门宣言中的内容，金砖机制的合作从务虚层面上的战略共识再确定，到务实层面上广泛涉及金融、贸易、基建、人文领域的再夯实，五国的合作没有好高骛远，而是实实在在，踏踏实实，保证着每一项声明要着行稳至远的可能性。金砖愿景就是谋求务实合作，携手共同发展，提高人民福祉，维护世界和平，发挥更大作用。

这个金砖愿景的确像是方向标，能让金砖奋斗很久，而第一个十年仅仅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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